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王峰北京報道?近日，非學歷職業教育培訓機構粉筆職教再度遞交赴港上市招股書。此前的2月28日，粉筆科技曾向港交所遞交了一份招股書。

　　最新的招股書披露了2021年10月1日至2022年6月30日的經營業績，與行業整體不振相一致，粉筆職教今年上半年遭遇營收負增長，以及凈利潤虧損。

　　2021年第二季度至今年上半年，粉筆職教進行了劇烈調整，15個月時間里裁員約9400人，占此前員工總數的56%。此外，粉筆職教減少了考不過退學費模式的協議班數量，在付出增長放緩代價下，保證了財務模型的健康度。

　　某種意義上，粉筆職教已經度過了2021年底的至暗時刻。彼時，粉筆職教巨虧20.46億元，經營活動現金凈流出9.15億元，以至于2021年底時，其流動負債總額已超出賬上現金及等價物近2億元。

　　經過大尺度降本增效，粉筆職教在今年上半年實現了5700萬元的正向現金流，得以更從容地等待下半年的行業回暖。

　　降本增效恢復現金儲備

　　粉筆職教2021年10月1日至2022年6月30日的經營狀況如何，二次招股書給出了部分數據。首先是收入增長放緩。2020年、2021年同比分別為83.7%、60.8%的高速增長結束，今年上半年同比減少23.0%至14.51億元。

　　實際上，2021年第四季度已經拖累了全年的增長。初次招股書顯示，截至2021年9月30日的收入同比增長79.5%，全年則降至60.8%。

　　不景氣是公職考試培訓行業的整體現象。兩次招股書都引用了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報告稱，中國職業考試培訓行業2020年按收益計的第一名收入111億元，2021年則降為69億元。前五大公司總計收入從2020年的177億元降至2021年的153億元。

　　2021年是粉筆職教頗為特殊的一年。“有投資人預計粉筆職教全年收入32億元，但超額實現了34.3億元收入，不過，全年虧損更超預期，投資人預計虧損16億元，但實際虧損20.5億元。”一名教育投資行業人士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

　　這讓粉筆職教的現金流壓力緊張。雖然這一年完成了3.9億美元融資，到二次招股書顯示，截至2021年底，粉筆職教流動負債總額13.5億元，賬上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僅11.6億元。

　　在此背景下，粉筆職教今年上半年的降本增效頗具效果。最主要的手段是裁員。粉筆職教曾是一家“小而美”的創業公司，2018年底時只有338名講師，經過2年的快速擴張，粉筆職教截至2021年3月時，全員人數增至1.68萬人。

　　此后開始持續裁員，到今年6月30日，員工總數已降至7388人。15個月時間里裁員約9400人，占此前員工總數的56%。

　　這讓粉筆職教節省了大量員工薪酬成本，今年上半年這方面開支為7.7億元，同比下降45.4%。

　　值得注意的是，粉筆職教的裁員結構中，行政運營人員、教師和教學人員減少最多，比如截至今年6月30日教師和教學人員比去年9月30日時減少了2267人，但銷售反而增加了42人。

　　粉筆職教還關閉了一些線下教學中心，由2021年12月31日的363個減少至2022年6月30日的276個。

　　“與線下培訓相比，線上培訓的毛利率更高，成本模型更好。”上述投資人說。

　　減少全額退款協議班

　　粉筆職教的課程結構也發生了變化，最鮮明的特點是，今年上半年粉筆職教的線上培訓收入重新超過線下培訓。

　　粉筆職教2020年5月開始大規模推出線下培訓課程，并迅速完成了全國布局，這大大提高了與中公教育、華圖教育等傳統線下巨頭的競爭能力。建立線下運營中心，推出線下培訓課程，讓粉筆職教更接近大學生用戶群體，更好交付教學服務。

　　但今年上半年，線下培訓課程收入占粉筆職教總收入的比例為36.1%，而去年同期為53.3%。

　　線下培訓課程收入減少，是因為線下培訓付費人次減少，今年上半年為20.6萬人次，同比下降65.5%。

　　付費人次減少，既因為主動減少了線下運營中心，也因為受停課影響報名人次減少。二次招股書顯示，2022年至今，約四個城市的線下培訓課程暫停了90天以上，約45個城市的線下培訓課程暫停了60至90天。

　　對粉筆職教運營模型影響更大的是，減少了因未通過而需全額退款的筆試協議班。這類協議班收費高昂，但如果考生沒有通過公考筆試，則會全部退回學費。由于公考筆試通過率低，這意味著，大部分學費是要返還學生的。

　　對于機構來說，協議班可以吸引考生報名，但如果后續增長乏力，累積的大量退款會給現金流造成壓力。

　　在財報中，這種協議班準備退費的部分被記為退款負債，到2020年12月31日為7.58億元，到2021年底降至6.8億元，到2022年6月30日穩定在6.85億元。

　　二次招股書顯示，截至2022年6月30日止六個月，已收課程費的整體退款率下降至33.2%，主要是由于原定于2022年上半年舉行的地方公務員考試推遲至下半年，上半年并未收到有關的實際不通過退款請求。

　　線上培訓有增有減

　　一定程度上，今年上半年，粉筆職教的業務重心從此前幾年的線下擴張重回線上運營。

　　這一方面體現在線上培訓收入反超線下培訓，另一方面也體現在線上培訓付費人次穩定、課程結構調整。

　　二次招股書顯示，今年上半年，在線正價課付費人次為110萬，與去年同期持平。粉筆職教的線上培訓課程分為在線推廣課、在線系統課、在線精品課。

　　二次招股書顯示，今年上半年，在線推廣課付費人次為130萬，同比減少50%。這意味著，粉筆職教縮減費用投入，減少了線上課程的營銷。此外，在線系統課付費人次受今年上半年部分考試延遲，學員考試準備周期調整影響，此前穩定增長的趨勢受到影響。

　　但在線精品課付費人次大漲96.2%，達到10.4萬人次。二次招股書稱，“我們認為在線精品班可有效地滿足需要更多個人關注及針對性支持的學員的需求，使我們的市場份額增加。”

　　在線系統課與在線精品課有較大區別。在人數方面，筆試在線系統班通常平均有1000至4000名學員，而筆試在線精品班通常平均有20至400名學員。價格方面，今年上半年，在線系統班每付費人次收入約500元，在線精品班約2019元。產品成本方面，在線系統班主要由直播課和錄播課組成，在線精品班除了大班直播課，還包括小組研討和一對一答疑等服務。

　　在人力減少的情況下，粉筆職教更加側重人力投入較大的在線精品課，顯示其較為認可其商業盈利能力。

　　粉筆職教的線下線上融合的OMO模式還在驗證當中，并取得初步成果。

　　二次招股書稱，“2021年，所有線下課程付費學員中約67.5%是從我們在線產品之前的付費學員轉化而來，而自彼等購買線下課程起直至2022年6月30日，該等轉化而來的學員中約71.0%繼續付費購買我們的在線產品。”

　　有業內人士指出，今年下半年或至少第三季度，公職考試培訓行業或將一定程度上回暖，部分上半年延期的公務員省考筆試已在第三季度進行。事業單位、教師資格證等報名人數也料將維持高位。

　　9月6日的教育部新聞發布會上披露，今年教師資格考試報名人數已經躍升至1144.2萬人次。

　　“教師職業本身跟其他職業相比，相對來說比較穩定，越來越多的人傾向考教師資格。此外，教師入職主要是兩個環節，一是考證，二是考編。如果沒有教師資格證，現在入編基本上沒可能，要考證通過以后，才有可能考入編。”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儲朝暉說。

　　（作者：王峰編輯：李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