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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守護男妃(王爺的守護男妃結局)

  • 生活
  • 2023-04-26 14:05

本故事已由作者:聞歌,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1

早上醒來,師弟還未歸,我就知道,又要開啟百無聊賴養傷的一天了。

自來到這個宅子,已經過去五天了,只有第一天迷迷糊糊醒來聽師弟說了一句話,此后,便是連他的影子都沒見著。

聽院里的下人們說,皇上初尋回四皇子,在宮里舉辦了隆重的認親宴,前朝后宮會連著慶祝三天三夜,四皇子是主角,自然脫不得身回來。

我聽罷,不過一聲冷笑,想起以往種種,悲從中來,就連在夢里都止不住流淚,醒來濡濕了枕頭。

自記事起,我便是跟著師父一起生活的,八歲之前,更是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

他說我的爹娘在我還處于襁褓中時就因病過世了,他曾是我家的座上賓,我娘于他有恩,他便在他們身故后肩負起了照顧我的責任。

而師弟是我和師父一起撿回來的,遇見他的那年我剛滿八歲,有一天跟著師父進山學習認識草藥,走著走著就看到了昏死在灌木叢里的師弟。

他應是受傷后又從崖上滾落下來的,因為那錦衣上刀口遍布,血跡斑斑,絕非單純滾落山崖的刮傷。

師父本不想管閑事,覺得就算把他帶回去,那么重的傷加在身上,他也活不成,但我不信。

我只看眼前的,我聽得到他在呼吸,感受得到他的溫度,哭著喊著讓師父帶他一起回家。

事實證明,我確實是對的,后來的師弟不僅活蹦亂跳,身體也很健康,除了,失憶。

師父說,一個人失了憶,便是沒有了過往,于一般人而言,其人生蒼白如紙,空洞又無趣。但于師弟而言,可能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則不以為然,雖不知他以前是什么身份,經歷過什么,但沒了記憶,會對生活感覺茫然無措卻是真的。

為了不讓他小小年紀就感覺茫然,八年來我盡可能地圍繞著他、陪伴著他,我以為是自己填滿了他所有的嬉笑怒罵,卻從沒想過他也漸漸成了我生命中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直到我們都長大了,直到我以為我們真正地成了一家人,會像其他的家庭一樣有著千絲萬縷的羈絆生活一輩子,現實卻給了我當頭一棒。

師弟恢復了記憶,他要離開了。

師父告訴我,師弟真正的身份是當朝四皇子上官珩,在一場狩獵事故中失蹤,自他失蹤后,皇上雖不知他生死,卻也一直在派人四處尋找。

上個月他在街上幫忙抓捕燒殺搶掠的馬賊,正好被同去幫忙抓人的密探憑著與其同母胞弟七皇子相似的容貌認出,后在密探帶來的御醫治療下恢復了記憶,這才有了那次他們出去赴宴的事情,不過是和宮里接頭的人商量進京事宜罷了。

看吧,這就是我一直以來最為信賴的師父和師弟,明天師弟都要走了,我才知道他們那些天都在瞞著***了些什么,我才是家里多余的那一個不是嗎?

所以在師弟走的那天,我沒有去送他,而是女扮男裝去了花樓,醉了三天三夜。

只是令我更沒想到的是,我對師弟的怨氣還未消散,三天后歸家,師父也不在了,房間里只余他一封訣別信,字里行間是那樣的風輕云淡。

對著昔日熱熱鬧鬧如今卻人去樓空的家,我像被人抽干了力氣一般,頹然坐下,想哭,卻沒有眼淚,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我從未想過這種局面,師弟因記憶重拾,又生在皇家,有許多禁制不得不走也就罷了,可師父他是為什么啊?就算是厭煩了照顧我,可為什么要挑著和師弟一樣的時間離開啊?我到底做了什么,讓他們一個兩個這么迫不及待想要逃離?

一家三口,真是可笑,我極力渴望極力想要維系的家,在他們眼里,原來是那么無足輕重,一文不值,是想丟棄便可隨意丟棄了的。

“騙子!騙子!都是騙子!”

一股憤恨席卷心頭,我將師父和師弟的房間都砸了個稀巴爛,好像這樣做他們就會馬上出現阻止我一樣,可是并沒有,屋里是一地支離破碎的家具,樓外是望著空蕩蕩的院子孤零零的我。

只記得當時秋風突襲,像刀子一樣割著我流淚的眼,像拳頭一樣擊打著我宿醉的頭,一陣暈眩傳來,伸手去扶身邊的欄桿,卻摸了空,我整個人就像一塊破布從樓上飄了下來。

期間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走過寒冷的冰川,曬過滾燙的烈日,吻過苦澀的秋葉,也感受過春柳的磨搓溫柔,直到聞見一股苦澀刺鼻的藥味,熏得我從夢中醒來,入目的便是一個頭頂金冠身著華服的男子正一臉凝重地盯著在我腿上涂藥的大夫,看得入神。

我見狀疑惑,想要問一下怎么回事,但喉間干澀,只發出一道難聽的聲音。

聲音雖弱,金冠男子卻立馬察覺到我的動靜,臉上凝重散去,眉間染上欣喜與擔憂,快速越過那大夫來到我面前,半蹲下身來撫上我的臉說道:“殊兒,你終于醒了,別害怕,有我在,你的腿會沒事的。”

姝兒,從前只有師父才會這樣喊我,可眼前的人并不是他。

看著這放大的熟悉的俊臉,我認出這金冠華服男子正是我怨上又怨的師弟,而感受著臉上的磨搓,我終于知曉夢中的溫柔是什么了,是這小子在占我便宜。

我有好多話想要問他,可腿上一陣刺痛后,疲憊感再次襲來,不等我問出口,就又陷入了一陣黑暗,再次醒來,看到的就只有侍女小蘭和太監小春子了,他們說師弟進宮領封了,需好幾日才會回來。

我檢查了一下自己不良于行的腿,便妥協了,只能一邊養傷一邊等待他回來,無聊時,小蘭和小春子會在一旁逗趣,除了對師弟和師父拋下我的怨念,日子過得倒也算安逸。

但偏偏有人想讓我不爽快。

2

面前的兩人,我不認識,卻在這兩日聽下人提過,一個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金枝玉葉當今六公主上官鈴,一個是才貌雙全有著大家閨秀典范之稱的當今丞相之女洛漫星,隨便哪一個,都是天之驕女。

兩人穿金戴銀,遍身珠翠,華麗裝束刺得我看慣了素凈事物的眼睛酸疼,不僅如此,連紅白臉的戲份唱得都不夠***,吵得我腦袋嗡嗡作響。

而從她們的一唱一和中,我也了解到,原來這個洛漫星自小就喜歡師弟,喜歡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在師弟失蹤后生死不明的八年里,她都未曾議親,一直在等。如今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師弟回來了,她的心也就死灰復燃。

上官鈴與她是表姐妹,又是她與師弟的忠實擁護者,這一聽說師弟上京帶了個女人——也就是我,哪還坐得住,立馬就協同她認定的準四嫂來“探望”我了。

上官鈴毫不掩飾對我這個鄉下人的鄙夷,說我看中了師弟的錢財地位死皮賴臉貼著不走,說我不知廉恥自甘***云云,字里行間都是污蔑與厭惡,至于洛漫星,一言一行看似是在替不善言辭的我解圍,實際上卻是在把上官鈴的諷刺放大化,完全不似大家閨秀的做派。

向來受不得委屈的我哪里容得她們在這冷嘲熱諷,于是決定犧牲一下我心愛的師弟的名聲,表情一轉,縮在輪椅上,做出楚楚可憐狀,看向面前盛氣凌人的兩人。

“其實公主和洛小姐不必走這一趟的,當初師弟娶我是被師父以救命之恩脅迫的,如今他恢復了皇子身份,這段非他本意的婚姻也就走到頭了,他說了,等他回來,就是休我之日,屆時……”

“你說什么?你們已經成親了?”

洛漫星一把抓起我的衣襟,差點將我提離輪椅,因驚訝而變得尖利的聲音特別刺耳,連表情都變得有些猙獰。

我的臉被她的指甲劃到,疼過之后,幾滴血珠便落在了我的衣服上,但失去理智的她并沒有看到。

戲還沒有演完,我忍著憤怒,裝作傷心狀:“是,可是就算成親了又有什么用呢?八年來,我用家里的錢供他吃供他穿供他讀書,我還為了他斷了一條腿,可他卻忘恩負義,另尋他歡!上官珩他就不是個男人!”

“放肆!不許你這樣說殿下!殿下不是這樣的人!就算殿下對你做了這些事,也一定是你逼他的!”

洛漫星果然是師弟的忠實愛慕者,聽到這都還在找理由維護他,并且氣得一把將我推倒在地,若不是一旁的上官鈴被她這一舉動嚇到叫了一聲,她怕是要往死了踢我。

傷腿被波及,當時疼得我想立馬罵人,于是拿出我的殺手锏沖她喊道:“他若是喜歡女人也就罷了,可他的新歡是個男人啊!”

喊完這句話,我終于在大家閨秀的臉上看到了錯愕和絕望的裂痕,沒有什么報復比摧毀一個人的信念更殘忍的了,師弟恰好就是洛漫星多年來的信念,幼時的追隨與喜歡,少時的等待與思念,這濃濃的深情全都因這話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只是還沒等我得意,上官鈴就偷襲踩到了我的背上,而我狼狽的樣子正巧被大步流星歸來的師弟看到。

“你們在做什么!”

一聲吼掀起一陣風,風過,世界都安靜了,真好。

我立馬決定裝昏迷,昏迷之前還回了師弟一個慘淡的笑,演技精湛得很。

師弟讓人看住那兩人,抱著我就往屋里去,替我重新包扎裂開傷口的時候,腿上動作輕柔地有些癢,我幾欲睜開眼都忍住了。

之后感覺床邊的褥子陷了下去,我聽到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問道:“還不打算睜開眼嗎?”

我繼續挺尸,不做回答。

就在我以為他準備走的時候,鼻間龍涎香的味道濃烈了些,還沒等我想清楚怎么回事,臉上被洛漫星指甲劃到的地方就觸到了兩瓣柔軟。

輕柔,溫熱。

我猛地睜開眼睛,推開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坐起來,墜樓昏迷時臉上的熟悉感,難道就是這樣的吻嗎?

我還沒想清楚,就見他原本只有擔憂的眸中似是閃過一分戲謔,然后伸出手,與其說托不如說禁錮住了我的臉,他的吻從輕柔至纏綿粗暴,再至輕柔,就這樣細密地落了下來。

師弟臨行前的晚上也吻過我,可那是醉酒狀態下的沖動所為,最后被我一巴掌打終結了。

現在卻是我們兩個人都清醒的狀態下,第一次如此親密,四周安靜地連對方胸膛里快如戰鼓的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而我不知為何并沒有抗拒,并且感覺胸腔內有什么東西還在不受我控制地迅速向他靠近。

一吻終了,師弟將我一把攬進懷里,隨之感覺背上攀上一股涼意,他的大手鉆進了我的衣衫。

我瞬間驚醒,一把推開他,惹來他的訝異,“背上都紅了,需要涂藥。”

看著他指尖不知何時抹來的藥膏,我臉上一熱,原來是在幫我涂藥啊,剛才不覺,現在由他指肚一點點碾過,才知道剛才那兩人踢下的幾腳還是有些力度的。

“讓小蘭來吧。”

他了然一笑,叮囑我幾句就出去了,但進來幫我涂藥的并不是小蘭。

后來我才知道,小蘭和小春子因上官鈴和洛漫星欺辱我的時候選擇了旁觀,被師弟以護主不力為由打了板子發賣了。

而洛漫星,據說她被師弟手下的人帶走后,還未上刑就被嚇得精神失常,天天喊著“求求殿下別去喜歡男人,來喜歡我吧”之類的話,師弟以損壞皇子聲譽為由向洛丞相討要說法,洛丞相不得不作出處理,將洛漫星削發送去了尼姑庵。

公主上官鈴就有點慘了,確切地說是她的母妃洛貴妃慘,上官鈴因私自出宮被皇上禁足一年,其母洛貴妃被連累遭皇上冷落,后宮風向轉得向來快,其他妃嬪見其勢敗,紛紛向皇上揭露她謀害皇嗣、勾結官員買官賣官、草菅人命的齷齪事,皇上龍顏大怒奪其妃位,將其打入了冷宮,很快就傳來了她的死訊。

我沒想到我的一出戲會導致這么嚴重的后果,心中不安去尋了師弟和盤托出前因后果,但師弟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

他說此事與我沒有太大關系,不止洛漫星,其實連同洛貴妃的事情都是他與皇上一手策劃推動的。

原來洛家眾人這些年做出的蠅營狗茍之事已經不是一件兩件了,皇上早就想除去這個毒瘤,只是洛家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太過復雜,不好一舉拔除,皇上一是恐狗急跳墻,二是怕動搖國本,只能徐徐圖之。

而師弟的回歸正好給皇上的怒火上添了一桶油,原來當年在狩獵場上圍剿刺殺師弟的不是別人,正是洛丞相派去的,因為他擁護的是其妹洛貴妃所出的當時還尚在世的六皇子,師弟與六皇子正不對盤,雖六皇子早兩年已夭折,但謀害皇嗣的事情卻是真實發生了的。

光是這一條,如果坐實了,就夠洛家誅九族的,洛丞相知曉,洛貴妃也知曉,所以洛丞相選擇了斷尾求生,拉出了幾十個手下官員來為自己擋刀子,洛貴妃則選擇了拒不承認,在被打入冷宮不久后就“以死明志”。

沒了那些官員,沒了洛貴妃,洛丞相也就成了沒有爪牙的老虎,再也威風不起來了。

師弟說得有理有據,但疑點尚存,單是找我的茬就能打開口子引出這么多事?我似乎沒有那么大份量吧。

這個疑問在我腦海中盤旋了好幾天,直到皇上賜下師弟珩王封號的圣旨來臨,才有了答案。

3

“珩王妃?回神了!”

眼前是師弟來回晃動的修長手指,耳旁是他熟悉溫潤的聲音,但是我怎么都找不回自己的思維,圣旨宣的師弟是珩王沒錯,怎么還附帶著我就成了珩王妃了?誰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山下撿來的師弟,八年后搖身一變成皇子,請旨要娶我當王妃

“師弟,你到底跟皇上說了些什么?”

皇上連見都沒見過我,不可能就中意我做他的兒媳婦了,師弟又是皇子,婚姻大事可是重中之重,這么草率就指定我是珩王妃,問題只能是出在師弟身上。

“也沒什么,就說了當年是你救的我,沒你的話我可能就死了,還說我們半年前已經成親了,我雖然搖身一變成了皇子,但糟糠之妻還是得要的。”

“我何時成了你的糟糠之妻了?你這是欺君!”

“哦?難道我們已經成過親這話不是你說出去的嗎?”

“我說的話何時就一定是真的了?我還說你喜好男風呢?你怎么不娶個男妃回來?”

師弟雙眼一瞇,輕佻地捏著我的下巴說道:“看來殊兒是等不及要我證明了?不如把洞房花燭夜提前到今晚怎么樣?”

想起那出自導自演的戲,我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心煩意亂地拂掉他的手,一臉懷疑:“即便是這樣,皇上大可以讓你抬我做個妾,像我這無權無勢什么都幫不了你的平民,就算有那些原因,也換不來珩王妃之位吧?”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師弟眼底的笑意盡數散去,染上了一層濃濃的陰郁,突然想起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貶低我,就算那人是我自己也不行,不禁有些心虛:“我…我只是客觀分析一下……”

“因為只有上官玲和洛漫星侮辱的人是珩王正妃,罪名才大一些,動洛家的理由才更充分一點,你滿意了?”

說罷,狠狠瞪了我一眼后氣沖沖走了,留下我獨自在風中凌亂。

問都沒問我的意思,莫名其妙降下一道圣旨,我就有了一個已婚媳婦的頭銜,而這只是為了方便某對狡猾的父子鏟除奸臣,被利用的該生氣的人難道不是我嗎?

當了王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不僅連師姐都沒再喊過,還敢跟我甩臉色了,什么世道啊?不就是生氣嗎?我也會!

自此,我們陷入了冷戰,沒事絕不見面,見了面也絕不說話,就算說話也是代人通傳,即便兩個人就面對著面坐著,也不例外,一時間宅子上下,從里到外,噤若寒蟬。

就在這段時間,珩王府的宅子裝點好被皇上賜了下來,這座臨時宅院用得著的東西也都有條不紊地慢慢搬進了王府,只有我,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不為別的,只因我知道,一旦進了那座府邸,我就坐實了珩王妃的名頭,這輩子想再出來怕是就難了,而先前師弟的態度,讓我很不爽。

應是察覺到了我的抵抗,師弟明里暗里派了不少人來防止我逃跑,可逃跑對于我一個在京都舉目無親的瘸子來說,太過奢侈了,他的部署注定派不上用場。

雖然皇上被告知我和師弟已經在鄉下成親了,但是出于歉疚和彌補,他還是安排了一個符合師弟皇子身份的定親儀式,三書六禮一樣不落,正式且隆重,那幾天,我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其樂融融的下定場面,看著我身旁一臉認真聽講且恭敬順從的師弟,突然生出若是真的與他過一輩子是不是也不錯的念頭。

婚期愈來愈近,我的腿比之前好多了,心里不知是對未來的茫然還是緊張,越來越亂了,于是在大婚前幾日,白日里我配合著學習皇家禮儀,晚上卻夜夜酗酒,好麻痹自己騰不出腦子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

府上下人將此事傳到了師弟跟前,他便陰沉著臉來找我,終于打破了這些天雖在外人面前配合默契私下卻依然持續存在的冷戰。

“做珩王妃就讓你這么為難嗎?不惜夜夜借酒消愁?”

他帶著壓抑的怒氣,奪過我手中的酒壺又鉗制住我雙臂,逼迫我看著他的眼睛,那眸中的影子頹唐不已。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我突然開始想念恢復皇子身份之前的師弟,那時的他對我耐心且溫柔,從不會這樣急躁無禮,人啊,果然是會變的。

“當了皇子果然不一樣,連師姐都不再喊了。”

“師姐?說起來我好像比你還大兩歲,占了我八年的便宜還沒占夠是嗎?”

說起這個我其實有點心虛的,當年師父決定收下師弟的時候,說他年齡看上去比我大,功夫也比我高,人又比我穩重,準備讓他做師兄的,但是我哪會愿意讓一個新來的欺負到頭上去,硬說他都失憶了,根本不記得自己的年齡,所以我不承認他比我大,拜師這事必須按著入門時間來論資排輩。

后來師父和師弟看我連絕食這種計策都用上了,這才心軟答應了下來。

想起往事,我還是難受得緊,以前的日子多好啊,為什么一夜之前就變了呢?不知道是酒太烈,還是師弟手勁太大抓疼了我的胳膊,眼淚就這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朦朧中好像看到師弟眼中掠過錯愕和慌張,繼而是心疼與失落。

“我明白了。”

他突然松開了手,向后退去,像是要和我撇清什么,“明日我就進宮奏請父皇,讓他撤銷婚約。”

這話一出,加上他那極度壓抑的表情和毅然決然的背影,我就知道他誤會了什么,心中一慌,忙跑著追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緊緊圈在懷中,沒忍住哭的更厲害了。

“不要撤銷婚約!師弟,我會嫁給你,求求你不要拋下我!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好不好?”

師弟聞言僵了一下身子,拉開我的手面向我,又把我剛才的話確認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臉輕輕吻了下來,我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唇,他的手,他的整個身子,當時都在微微發抖。

關于嫁給師弟這件事,年少的時候經常想,直到現在也偶爾會想,畢竟我們一起長大,幾乎形影不離,他長得好,脾氣也不錯,身手也厲害,重點是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他都在,比師父出現的還及時,我對他的依賴或許從把他撿回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但做他的王妃卻是我未曾預料到的,我以為我們即使成親了,也只會是一對平凡的夫妻,而不是珩王與珩王妃,但現在,似乎容不得我選擇,我知道自己已經承受不住他的第二次離開。

4

大婚當日,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珩王府賓朋滿座,人聲鼎沸,喜氣洋洋,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處在這么熱鬧的場合里,我坐在輪椅上蓋著蓋頭,透過流蘇看到身旁跟我著同樣婚服的師弟的鞋子,既緊張又興奮,禮畢之后他在一陣陣起哄聲中將我打橫抱起,隨著喜婆進了新房。

在喜婆唱和聲中,我們完成了挑蓋頭、喝合巹酒等事宜,之后就有人拉著師弟去宴客了,一直到晚上,他才一身酒氣地回來。

黑暗中,他緊緊抱著我,生怕我突然消失一般不肯松懈半分,還一遍又一遍喊著我的名字,不厭其煩地說愛我,我回應著他,安撫著他,輕輕摸上他的臉,才發現不知何時這人竟已淚流滿面,我從未見過師弟如此模樣,不禁感到錯愕,追問他到底怎么了,他只稱是喜極而泣,因為從今天開始,我終于是他的了。

“殊兒,你還不知道吧,那天墜樓之后,你差點就醒不過來。”

師弟情緒穩定下來后,突然提出墜樓之事,聽到自己差點醒不過來,我很是驚訝,因為我從來沒想過那一摔竟然那么嚴重。

“聽到御醫作出這種推斷的時候,我怕極了,縱是十歲那年在崖上孤立無援被數人圍攻打落山崖,我都沒有那么害怕過,殊兒,你可知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什么感覺?問我嗎?我想在知道你決定離開我和師父的那天,我可能體會到了一點點,如果那種感覺太淺薄不足夠你當時感受到的十分之一的話,那就讓我一輩子都不知道吧,畢竟膽小如我,實在不敢想象若是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的那個人是你,我會是什么樣子。

“以后不會了,以后我們都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讓對方擔心,我們要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一輩子。”

回擁著師弟,趴在他寬闊的肩頭,我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么安心過。

大婚第二天是隨師弟進宮面圣的日子,我不想在師弟看重的人面前失禮,執意沒有坐輪椅上殿,師弟心下擔心,不顧宮人偷瞄來的驚訝目光,愣是把我抱到了皇后的寢宮門外。

皇上皇后坐在上位,看到我后都有一時間的怔愣,我不明白他們眼中的情緒是為何,只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默默聆聽他們教誨,之后師弟被皇上叫走單獨談話,皇后也留了我嘮些家常,她似乎對我的過往很是感興趣,聽得甚是仔細,臉上一直掛著的笑溫柔如水,似是在懷念什么。

之后她留我在宮中用了午膳,說皇上也留了師弟在議政殿用膳,下午他們還有公事要談,不知要忙到何時,若我不想單獨回去,可在偏殿休息下,等皇上那邊事情結束,她會差人送我過去與師弟匯合,我想了想,決定留下來。

可能是我前十幾年生活過得太過安逸,那些不曾出現的挫折都積到了今年終于爆發出來,眼下我這順心的日子還沒過上兩天,老天就看不下去了,并制造出一件使我陷入絕望的大事。

黃昏,議政殿來人傳話,說師弟在殿前等我一起回家,皇后聽聞,便派人送我與師弟匯合。

只是皇后指派的這人,卻是我即使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

面前的人,容貌依舊,風采依舊,可那一身的宦官服飾卻是怎么看怎么別扭,這個駕輕就熟地吩咐著下首的宮女太監來回忙活的人,不是那無微不至養育了我十幾年,又突然一聲不響就遠走天涯的師父又會是誰?

他怎會出現在宮里?又為何作這樣一身打扮?還有這對宮中事務了如指掌的神態,又是怎么回事?

相較于我的激動,眼前的人顯得守禮且恭謹,只見他示意周邊的人退出數步,沖我微微彎腰頷首說道:“在王妃娘娘還未出生的時候,奴才就已經在宮里做著這些事了,這樣說,想來娘娘就明白了。”

明白?我明白什么?

一個被我自幼視作父親的人,突然有一天為了所謂的自由拋棄了我,結果沒過多久卻讓我在宮里遇到了,而且對方還成了一個太監?我到底是該覺得可悲呢還是可笑呢?

“你所說的外出云游其實是回宮了?”

“是。”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我家的座上賓對不對?”

“不是。”

“那我的爹娘呢?你可是真的認識?我娘她又確是你的恩人?他們的死因到底……是真是假?”

我問得急切,卻又小心翼翼,既想趕緊知道真相,又怕聽到一些接受不了的事實,內心糾結得如同一團亂麻。

“娘娘怎么不問,奴才好不容易逃離了皇宮這個籠子,為何又回來了?”

“為、為何?”

“自然是為了給你和珩王送上一份新婚賀禮,一份大禮。”

此刻師父明明在笑,我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冷意,他低頭湊到我耳邊說了幾句話,話還未說完,我就感覺自己仿佛站在海崖之上,驟然被從天而降的雷電擊中,劈得外焦里嫩,而后被大浪卷入海中,直直墜入海底。

壓抑,窒息,絕望,不過都在一瞬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與師弟匯合的,又是怎么回到府上的,只知回過神的時候,我正倚靠在床上,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那些都是今日隨我進宮的下人,而師弟正對他們大發雷霆,話里話外好像是在責備他們沒有看顧好我,才使我中了邪。

我有氣無力地喊了他一聲,他聽到立馬跑過來,面上的表情喜憂參半,托著我的臉問道:“殊兒,是你回來了嗎?你剛才的樣子快嚇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時候,你在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看著近在咫尺的師弟,我心里像生吃了一顆八百年份的黃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該怎么告訴他,其實我的親生母親曾是當今皇上的一位嬪妃,我該怎么告訴他,我們的婚姻就是一場天大的錯誤,就不應該存在于這世間……

5

什么父母雙雙病逝,什么座上賓什么恩人通通都是假的,師父他一直都在騙我,他真正的身份原本是宮里一個普普通通的侍衛,后來被人欺壓,不小心在貴人面前犯了錯被發落成了太監,娘親見他可憐,便向皇上討了他放在身邊。

師父說娘親是被迫進的宮,進宮之前她是有婚約在身的,對方雖然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教書先生,但兩人感情極好,只是造化弄人,一次與皇上偶然的相遇,一道圣旨就把她鎖來了深宮,從此失去所有。

前期任皇上如何噓寒問暖,娘親都不曾妥協,后來皇上用那教書先生的性命作威脅,娘親才不得已打消自殺的念頭委身于他。

后來娘親懷了我,聽聞教書先生被皇上先前派去的人折磨地厲害,傷了根本不幸病逝,萬念俱灰的她提前兩個月迎來了臨盆,拼著最后一口氣生下我,也撒手人寰了。

沒了娘親,師父也不愿在宮里繼續待下去,所以他以娘親的口吻給皇上留了一封痛斥信后,一把火燒了娘親所在的宮殿及那些知曉娘親生產事宜的宮人,悄然帶著我離開,從此隱姓埋名不問世事。

師父說他原本打算對我隱瞞真相,將我養大,然后訓練用以報復皇上的,可誰知在我八歲那年,皇上的兒子會從天而降,于是他決定換個***。

畢竟直接報復皇上哪有通過折磨他的兒子來報復他來的有意思,而且師弟當時也失了憶,比較好操控,所以他故意制造師弟與我相處的機會,時不時用言語引導,讓我們兩個對彼此產生信任和依賴,來達成撮合我與師弟的目的,等時機成熟,再把我們的身份說出來,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皇家丑聞。

師父的計劃稱不上完美,但進行的卻異常順利,而這其中,我與師弟起了莫大的作用。

“師弟,你愛我嗎?”

聽著問了半天話沒有作出回應的我突然問出這句話,師弟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堅定地回道:“愛!非常愛!”

“我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動心了,控制不住地想要把你據為己有。”

“殊兒……”

“可是不行啊!“我有些歇斯底里,淚水抑制不住地往外跑,“師弟,為什么相愛那么難?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為什么就這么難?”

師弟不斷地替我拭去眼淚,安慰著:“怎么會?我們現在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你不是說過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嗎?”

我用額頭抵著師弟的額頭,拼命搖頭,不論他如何哄都停不下來,似是要把這輩子的淚水都流干。

如果當初不曾相遇就好了,如果我們不曾對彼此心動就好了……

最后這場鬧騰是以師弟點了我的睡穴結束的,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下人們說師弟進宮了,我多少能猜出來他是去干嘛了,怕師父把事情捅大,也趕緊往宮里遞了牌子,想要阻止這一切,可到的時候,局面似乎跟我想的不大一樣。

議政殿內,總管太監血濺三尺,倒在臺階處死不瞑目,臺階之上龍椅旁,皇上皇后雙雙癱軟在地,怒目而視殿中央一身紅袍的中年男人分明是中了軟骨散一類的東西,而那個中年男人我曾在大婚之日見過,師弟跟我說過他就是丞相洛鳴,只是才過了兩天,他竟然兩鬢斑白,面容滄桑,似是比上次老了將近二十歲。

我巡視了一周,并未看到師弟的身影,但當下的情況卻容不得我分神。

很顯然,洛鳴想要造反,不,確切地說想魚死網破,畢竟除了挾持著我的這兩個人,和在門外望風的兩人,他身邊再無其他護衛,雖然我知道這四個護衛身手不凡,但仍然不排除洛鳴是做了必死的決心才進宮的。

洛鳴與皇上的對話也很快驗證了我這一猜想,原來洛漫星瘋后,其母丞相夫人傷心過度也隨之病倒了,前日在尼姑庵,由于丫鬟婆子的疏忽,導致洛漫星墜井溺亡,丞相夫人聽聞,急火攻心,當天晚上也跟著沒了。

昨晚,師弟奉旨捉拿洛鳴唯一也是僅剩的兒子洛益協助調查辦理一樁案子,不料那家伙做賊心虛不肯配合,與師弟打了起來,最后因對師弟次次殺招,被暗處的弓箭手所殺。

洛鳴幾天之內痛失所有親人,覺得自己落得如此下場都是皇上一手造成的,便恨意加劇不可控,既然進是死路一條,退也是死路一條,為何還要坐以待斃呢?于是就有了眼前的局面。

看到我被挾持進來,皇上皇后都面露訝色,似是沒想到我竟然來了個自投羅網,其實我也沒想到,畢竟我是遞牌子進宮的,有宮人帶著口諭給我領路,規矩齊全,我自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皇上皇后軟硬兼施希望洛鳴放了我,但洛鳴又怎會聽他們說什么,他只是看著驚疑不定的他們冷笑著問:“陛下你想保她,微臣尚可理解,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嘛,可皇后娘娘你又是為了什么呢?微臣印象中的皇后可沒有這么慈愛,會對別的女人為陛下生的孩子如此看重。”

此言一出,我不禁瞪大了雙眼,一臉震驚地望著他,這個人怎么也知道這件事?難道師父已經把事情張揚出去了?

我轉頭去看皇上皇后,他們面上雖有震驚,卻是慌張更多些,那是和師弟擔心我時一樣的神色,果然他們也都知道了啊。

“胡言亂語!殊兒別信他的!洛鳴!朕看你是瘋魔了!”

皇上蒼白無力地解釋著,卻在師父走出偏殿的一瞬間暴怒:“是你!你怎么還沒死!朕的珩兒呢?你把珩兒怎么了?”

聽到師弟的名字我也直直看向師父,他正把目光從皇上身上移過來,“殊兒放心,他左右也是為師的弟子,珩王夫婦乃有血緣這一奇聞還未昭示天下,為師怎么忍心殺了他呢?”

“師父,你究竟想做什么呀?”

“殊兒,你這是明知故問啊,我這是在替你娘報仇啊!我要讓這個荒淫無道的暴君身敗名裂遺臭萬年,讓皇家這段恥辱永永遠遠載入史冊!”

“那我呢?師父不管我了嗎?讓我成為這恥辱的當事人,讓我一起載入史冊,這十幾年來,我對師父來說又算是什么?只是一個可以隨手拋棄的工具嗎?”

我不顧脖子上架著的刀劍,沖師父大吼,好像這樣就能把以前那個師父喊醒似的。

但是并沒有,他冷眼盯著我脖子上的傷口輕聲說道:“為師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說罷,他走到龍案旁,在明黃紙上寫著什么,而另一邊洛鳴戲已看夠,執劍走向皇上,話不多說就舉劍而下,就在這時,殿門被人一腳踹開,跌入殿內的是洛鳴留在門外看守的護衛,此時兩人皆已暴斃,門外,是一身戎裝的師弟及一眾皇家侍衛。

洛鳴見此,對著皇上就是一劍,慌亂中,師弟一躍而上去抓他,卻為時已晚,一陣血光濺起,不知皇后哪來的意志,在洛鳴劍尖落下的那一刻硬是折騰起身覆在了皇上身上,也替他擋了那致命的一劍……

皇上悲痛地喊聲響徹議政殿的時候,刀劍相撞聲也隨之而起。

師弟與洛鳴對峙,皇家侍衛一部分去護著皇上皇后,一部分與師父廝殺,另一部分則來救我,我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只能隨著洛鳴護衛的躲閃而動,師弟這時才發現我也在場,意圖擺脫洛鳴來救我。

洛鳴發現他的分神,大喊著讓護衛殺了我,師弟雖心急卻被洛鳴糾纏著不能靠近我身,不一會兒就傷了好幾處,我擔心他,不敢喊出聲,在被洛鳴護衛拖行的期間,眼睜睜看著他將洛鳴的頭顱割了下來,隨著師弟劍尖揮舞的姿勢,我的心也隨著落了地。

就在這時,師父突然出現,一腳踢開了那個正拿劍刺向我的洛鳴護衛,還不等我驚訝他會在此時救我,電光火石間,另一個洛鳴護衛的劍就穿透了他的胸膛,直達我的眼前,而他身后趕來殺掉那護衛的師弟亦是一臉震驚。

6

師父死了,死在我大婚后的第三天。

這十幾年他為復仇而生,最終為我而死,死前還對我說他不后悔所做過的一切,不論是做娘親身邊的內侍,還是養育我長大,欺騙我利用我,亦或是為我擋劍,他統統不后悔,因為這些都是他依著自己的本心想做的,但他臨終前還是對我說了聲對不起,我至今不敢確定是為何。

皇后為皇上擋了劍,事后經過救治性命無礙,但需一直在床上躺著靜養,至于要靜養到何時,會不會康復,御醫沒說,但帝后兩人的感情越發深厚是真的。

而洛家,算是徹底從京都消失了。

我則在下定決心跟師弟提出合離的當日,也打消了合離的念頭,因為師弟告訴了我就連師父也不曾知曉的事情。

比如娘親是做過皇上的妃子,但卻不是師父以為的那般。

皇上出巡的時候與娘親的見面是偶然,但在當地一些喜歡溜須拍馬的官員眼里卻不是,他們揣摩圣意打散娘親與那教書先生,并向皇上進言娘親對他有意,皇上這才一道圣旨將娘親迎進了宮。

其實那時候娘親已經有了身孕,只是時間尚短并不知情,而我的爹爹就是那個教書先生。

娘親對皇上無意,自然拒絕他的寵幸,皇上雖有不喜,卻也不強迫她,直到娘親發覺自己懷有身孕,冒著殺頭的危險告知皇上讓他放自己離開,皇上雖怒,但更惱的卻是那些自作聰明的官員,等讓人一查,我那親生爹爹早被那些狗官悄無聲息地弄死,歸于塵土了。

皇上默默處理了那些官員,對娘親的歉疚卻還在,但他既沒告訴娘親我爹爹不在了的消息,也沒有放娘親離開,只囑咐她在宮里住下安心養胎,直到娘親懷胎七月,忽聞爹爹逝世的消息,情緒波動極大,早產生下了我,她自己也萬念俱灰地走了。

師父與娘親待在一起的時間其實非常短,對整件事了解得并不深,但師父重義,只因娘親救過他一命就把娘親所遭受的所有苦難都歸結于皇上,他不管中間有什么誤會,只認定皇上就是害得娘親慘死的罪魁禍首,所以才有了之后長達十幾年的執念,至死,都說不后悔。

師弟向皇上告了長假,一是遵從圣旨與我攜恢復自由之身的娘親的衣服首飾,去她的故里將其與爹爹合葬,二是帶著師父的骨灰回我們住過的鄉下,完成他落葉歸根的遺愿。等這兩件事完成,我和師弟打算守著師父繼續住在鄉下,歸期不定,所以臨行前去看了皇后娘娘。

娘親當年的事,除了皇上,皇后娘娘也是知情的,這也是她對我的態度和皇上對我的一樣,甚至有時候比皇上對我更親切的原因,畢竟只有女人才能更加理解女人,她應該是心疼娘親的吧。

落日下,皇上皇后賜的倆侍衛倆丫鬟駕馳著馬車慢悠悠走著,我與師弟則共乘一騎在余暉下肆意奔跑,耳邊風兒呼嘯,師弟展開錦裘將我倆緊緊裹在一起,嚴絲合縫,一點冷風都鉆不進來。

“殊兒。”

“怎么了師弟?”

“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而且我又比你大,所以以后不許再叫我師弟了,不然打你***。”

“哈哈哈,可是我只有生氣的時候才會喊你的名字,你總不能天天惹我生氣吧?”

“不是還有夫君這個稱呼嗎?”

“啊?肉麻死了,喊不出來。”

“那相公也行。”

“哈哈哈不要,一樣肉麻……”(原標題:《朝去暮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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