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來自深海,它號稱刺身之王,它是世界上最昂貴的食材之一,它就是藍鰭金槍魚!一般情況下,它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拍賣的,日本玩得最溜,已然成為了一種飲食文化,要說賣到什么價才對得起這種文化,一條魚價值2100萬元人民幣夠不夠?就是這條體重600斤的藍鰭金槍魚,于2019年1月份,被拍出3億3千萬日元的天價,換一套房肯定是綽綽有余的。而在其它的年份,根據魚體的大小,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價格比比皆是,總的來說魚越大就越值錢。
體型較大的藍鰭金槍魚主要有三種:太平洋藍鰭金槍魚、大西洋藍鰭金槍魚和南方藍鰭金槍魚,其中大西洋藍鰭金槍魚的體形最大,體長能達到4.3米,重達800多千克,最小的是南方藍鰭金槍魚,長達2.5米,重達260公斤。它們外形似流線,尾巴強壯而有力,游速在60~80公里每小時,極具耐力,一天內可游動150公里的距離。
為什么游得這么快,這么遠?因為它們從生下來那一刻,就要不停地游,否則就會被水淹死。金槍魚不像其它魚類那樣利用鰓蓋控制水量,通過蛋白絲把水中的氧氣融入到血液當中去,而是通過快速地游動,來進行強制沖撞換氣,以獲取水中的氧氣,同時也要吃掉大量的小魚以維持體能。
也正是這個原因,它們血液中血紅蛋白和肌紅蛋白的含量非常高,平均脂含量高達15-20%,吃起來口感肥美,所以才成為了頂級的刺身。但在剛開始的時候,藍鰭金槍魚并不受人們的青睞,因為在出水之后很快就腐爛了,所以在上世紀60年代,很多北美人在捕獲之后就隨手放掉了,甚至連貓都不想吃它們,因此價格非常低廉。
彼時日本的電子產品廣泛出口到北美,很多時候運送的飛機都空機返回,有商人就看到這個商機,將北美廉價的藍鰭金槍魚運回日本銷售,一舉兩得,也正因為如此,金槍魚走進了大眾的視野,雖然早在明治維新時期就開始食用藍鰭金槍魚。后在冷凍技術的加持下,有近八成的藍鰭金槍魚都被進口到日本市場,但隨著需求量的增加,藍鰭金槍魚的價格也水漲船高,從2011年的1234美元每公斤,到2019年的10791美元每公斤,“水中黃金”名副其實,但野外數量卻大幅銳減。
其實在一千年前的地中海,沿岸的漁民就在每年的春夏兩季,捕捉洄游產卵的藍鰭金槍魚群,至19世紀中葉,每年捕獲的藍鰭金槍魚依然多達上萬噸,但大小通吃的捕魚方式讓資源走向了衰退。比如:上世紀50~70年代法國的圣讓德呂茲港,夏季的時候每天能提供60噸的藍鰭金槍魚,如今把黃鰭金槍魚算在內,半個月的供應量也才30多噸。
其實人們早就意識到藍鰭金槍魚的減少,加拿大的漁民在1970年就開始嘗試養殖藍鰭金槍魚,但藍鰭金槍魚只吃活餌料,因此養殖成本非常高,且產肉率低,即便是科技發達的現代,每1公斤的藍鰭金槍魚肉也需要消耗15公斤的冰鮮魚,而全球每年約有3,000萬噸的小雜魚,被捕撈用來養殖這些高端市場的魚類。而這些被飼養兩三年的金槍魚,還沒活過童年就被送上了餐桌,更重要的是,諸如澳大利亞、韓國、西班牙等國采取的是傳統“半人工養殖”的方式,魚苗全部來自于野外捕撈,進一步加速了藍鰭金槍魚數量的減少。
雖然藍鰭金槍魚是海洋中的頂級獵食者,但至少要3年時間才能發育成熟,所以種群資源一旦被破壞就難以恢復,不幸的是,大西洋中的藍鰭金槍魚數量減少了85%,太平洋的北方藍鰭金槍魚數量減少了96%,目前三種藍鰭金槍魚已經被列入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紅色目錄,其中以南方藍鰭金槍魚的數量最少,堪稱被吃成的“水中大熊貓”。
相關數據顯示,1961年藍鰭金槍魚的資源保有量在17萬噸左右,到了2010年銳減到1.2萬噸,即便是保護措施到位的情況下,2016年也才只有2.1萬噸,2020年西大西洋藍鰭金槍魚的數量已不足1950年的13%,即便如此,還有部分國家還要求增加捕撈配額,其中鬧的最兇的就是日本。
說到日本大家比我還熟悉,基于島國的限制,才將精力全部放在了海洋當中,國家雖小,但漁業產量卻曾是世界第一,一度高達1281萬噸每年,而最能體現他們對漁業資源近乎瘋狂癡迷的,就是對藍鰭金槍魚的捕撈,為了獲取入口即化的美味,日本已連續三年提議增加藍鰭金槍魚的捕撈配額,甚至將小于30公斤的幼魚配額增加10%,并突破了本國的捕撈限額,同時也忽視國際社會提出的嚴正***,為金槍魚保護工作帶來了極大的阻力。
野生藍鰭金槍魚在短短幾十年里就消失在了日本人的胃,沒有限制的捕撈,導致漁獲物偏向于小型化、幼齡化,其中98%的藍鰭金槍魚都是3齡以下的幼魚。日本不僅對野生藍鰭金槍魚下手,同時還致力于金槍魚的全人工養殖技術。
早在1970年,近畿大學就開始了相關的研究,每年7-8月,只要在家門口的日本海域隨便捕撈一點產卵的魚,就有充足的實驗研究對象。為此苦心研究了32年,終于在2002年6月成功培育出了世界上第一條全人工養殖的藍鰭金槍魚,自此掌握了吃“肥肉”的話語權。2014年日本藍鰭金槍魚養殖產量高達1.5萬噸,相當于當年全球太平洋藍鰭金槍魚的捕撈總量,2018年,養殖量提高到了1.7萬噸。
即便如此,民眾的胃還是依然填不滿,頂著國際社會的譴責,依然將自己所謂的“飲食文化”凌駕于無數年幼的藍鰭金槍魚身上,導致很多相關的保護方案都無法實施。而金槍魚的減少也最終會導致海洋生態平衡以及海洋酸化,荒漠化。
當然有的國家和日本截然相反,加拿大就是典型的代表,作為藍鰭金槍魚的產地之一,漁業部門規定只有在授權的情況下才能捕撈,而且只能一條船一年只能捕一條,如有違反直接吊銷船長的作業執照,且5年內不得申請。
好在全球各個海域的5個區域性金槍魚管理委員會,也在協調各國的捕撈配額,打擊非法捕魚活動,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藍鰭金槍魚資源的可持續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