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裙就是好看的衣服啊，到了80歲，我還會穿的。”

在這個不太容易的春天，我參加了一場線上洛麗塔茶會，會上四位Lo娘愉快地達成了這個共識。她們的年齡跨度，從20出頭到55歲。

幫我攢起這個茶會局的，是我的發(fā)小面同學。在中二時期，我們就一起叛逆，學校要求穿藏青色的半裙校服，我們偏要搞混搭，把褲子套在裙子下面，意思是穿裙子簡直要我命。

多年后再見到她，她已經(jīng)不在裙子下套褲子了，并且，裙子好像焊在了她身上——她成為了一名傳說中的Lo娘。

Lo娘，是指穿Lolita（洛麗塔）服裝的女孩子。如果你在陽光明媚的一天去本地熱鬧的市街或公園逛一逛，也許就能碰見她們：穿著或華麗或優(yōu)雅的蓬蓬裙，從頭到腳戴著精致的配飾，蕾絲、緞帶、刺繡和花朵裝飾著她們輕快的身姿。

就看漂亮姐姐們的故事。

/受訪者提供

面同學今年大四，在世俗眼光中，好像正是穿“可愛裙子”的默認年齡。然而，她的Lo娘朋友們卻美美地證明了這個想象的貧瘠：即使做了多年上班族、即使拉扯著兩個娃、甚至即使年過50，也照樣能打扮漂亮，昂首挺胸地穿著小裙子，讓生活甜得像糖。

這場茶會，我們邀請了四位處在不同人生階段、同樣熱愛洛麗塔的姑娘，從小裙子聊到了各自對女性身份的理解。其中最小的面同學是在讀大學生，最大的謝傳琴姐姐今年已經(jīng)55歲了。

在這場談話中，年齡被討論，但它從不是問題。因為不管什么歲數(shù)，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穿喜歡的、美麗的衣服，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01

我是怎么入坑的

“首先說明一點，洛麗塔不是裝嫩，它是一種著裝風格，和納博科夫那本小說沒有半點關(guān)系。嚴格來說，買小裙子并非特別燒錢，地球人對LolitaFashion的誤解太多了。”*在Lo圈黑話中，地球人指***Lo裝的人。

在我問出“洛麗塔是燒錢扮少女嗎”這樣簡單粗暴的問題時，洛麗塔測評up主零零開宗明義、如此強調(diào)。

所以在進入群聊之前，有必要對洛麗塔進行一個小小的科普。

“洛麗塔（LolitaFashion）是一種對歐洲古典服飾的懷舊和欣賞，它作為現(xiàn)代時尚起源于1980年代的日本，Lolita的叫法也來自日本。但它的內(nèi)容可不只刻板印象中的日式“卡哇伊”（意指偏幼態(tài)的可愛），它也可以很酷、很成熟、很優(yōu)雅。”

上：復刻古典服飾的華麗優(yōu)雅是洛麗塔的初心。/《豹》

下：上世紀70年代的日漫《凡爾賽玫瑰》，極致華麗。

零零說道：“在消費方面，現(xiàn)在市面上的裙子從一兩百塊到上萬塊的都有，大家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經(jīng)濟能力來購買。在我看來，Lo裙就是一種日常穿著的常服，商場里的地球人裙子也有上千的，喜歡的話就買來穿，和Lo裙并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

零零是面同學的雙子姐姐*雙子指一對穿同款不同色的Lo裙，或同色不同款、同一主題系列的裙子的朋友，她在視頻網(wǎng)站分享洛麗塔測評，同時也是一位Lo鞋設(shè)計師。接觸到洛麗塔時，她已經(jīng)結(jié)了婚，在職場上做了好幾年社會人。

回憶起自己的少女時代，零零穿的幾乎都是姐姐的二手衣，甚至工作之后，姐姐還想把制服套裝傳給她。在地球人的公司上班幾年，零零看不慣職場的勾心斗角，干脆辭職自己創(chuàng)業(yè)，這才覺得擺脫了束縛，是時候嘗試些不一樣的東西了。

社會人裝束vs洛麗塔裝束/受訪者提供

通過一位旗袍設(shè)計師的介紹，她意外發(fā)現(xiàn)了洛麗塔這塊寶藏，“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漂亮裙子，每天刷微博都能看到無窮無盡的新款，各種閃亮的種草姬*種草姬指穿Lo裝拍照拍視頻的模特，幫大家種草拔草照片不斷地沖擊我的視覺神經(jīng)，特別驚喜，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現(xiàn)在零零的衣柜里80%都是Lo裙，它們是她的日常服裝、她的愛好，也是她事業(yè)的一部分。“我身邊的家人朋友都知道我愛‘洛麗塔’，有時候我***小裙子，他們反而會懷疑我是不是心情不好。”

在“成熟”的年齡偶然發(fā)現(xiàn)Lo裙的，還有鋼琴老師西瓜。

西瓜長著一張娃娃臉，穿上印著草莓圖案的Lo裙，很難想到她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一問她的職業(yè)，做了六年幼師，現(xiàn)在在給小朋友上鋼琴課，好像有點懂了：她一直在最精神最會鬧騰的人類生命體中生活，要開始一個新愛好，就像小朋友今天學會一首新歌，是再自然不過的探索。

西瓜的踏青裝束。/受訪者提供

大學畢業(yè)前，西瓜都是假小子性格和打扮，留著短發(fā)，特別不愛穿裙子。后來結(jié)婚、工作、生孩子，才在穿著上漸漸有了女人味。西瓜對小裙子的向往萌發(fā)于做幼師時穿的cosplay服，打扮可愛的自己原來是會閃閃發(fā)光的。做自由職業(yè)的鋼琴老師后，她偶然發(fā)現(xiàn)了Lo裙，這一入坑就再也出不來了。

這下輪到我羨慕鋼琴課的小朋友了：可愛的姐姐穿著蓬蓬裙來到我家，往鋼琴邊一坐，不就是夢中的優(yōu)雅家庭教師嗎？

西瓜的工作裝。“我嚴厲起來也蠻可怕的哦～”

/受訪者提供

西瓜說，現(xiàn)在這么喜歡穿裙子，部分原因是想彌補過去的遺憾。小時候裙子穿得太少了，現(xiàn)在有經(jīng)濟條件和寬松的工作環(huán)境，能穿就要穿個夠。不僅自己穿，她還拉了不少學生入坑，也和女兒穿同款雙子裝，陽光明媚的時候，一起去逛公園。

“現(xiàn)在Lo裙已經(jīng)成為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特別是工作時穿著，我的心情會很美麗，學生也會很好奇、很振奮。美麗的裙子實在太多了，所以我要為買裙努力搬磚！”

西瓜和女兒的雙子裝。/受訪者提供

同樣出于彌補遺憾心理而愛上Lo裙的，還有開洛麗塔松糕鞋店的謝傳琴。謝姐姐去年接受了央視和很多媒體報道，因為她幫殘疾人定制高低鞋底，還因為她55歲，喜歡穿洛麗塔小裙子，“非常奇葩”。

謝姐姐笑著說，我大概是國內(nèi)年紀最大的Lo娘了吧。/央視網(wǎng)

我們很自然地叫她姐姐，因為一談到小裙子，那股激動勁兒讓所有的姑娘都親切無比。

1967年出生在揚州農(nóng)村的謝傳琴，從小就很要強。小時候物質(zhì)條件不好，家里有一個弟弟和兩個生病的妹妹要養(yǎng)活，她念完初一就輟學，擼起袖子去生產(chǎn)隊上班了。

14歲以后，她就再也沒有花父母的錢，掙的錢全交給了老爹。當時妹妹們得病，要洗腎，謝傳琴剛開始工作時月薪只有9塊錢，而洗一次要600塊，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作為長姐，我潛意識里從來沒有過為自己的興趣愛好花錢的念頭。”

那時謝傳琴最喜歡的衣服，還是奶奶傳給媽媽、媽媽再傳給她的一件大紅棉襖，她一直穿到18歲，直到20歲才擁有一件屬于自己的新衣服。

年輕時的謝傳琴，遮不住的自信和時髦。/受訪者提供

80年代，全國上下迎來了改革***，一向勤奮的謝傳琴抓住機會，打多份工，進了工廠，開始積累自己的經(jīng)濟基礎(chǔ)。在經(jīng)歷了一段婚姻中的傷痛后，她決定自己做生意，開工廠造鞋：“我沒有去指望過任何人，包括我的家庭，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就自己爭取，自己做，自己努力。”

遇見洛麗塔的契機，是工廠關(guān)閉時沒能交貨的一批松糕鞋。那些形狀奇特的鞋子本來要發(fā)往日本，但在2000年代的中國，即使在上海，它們也仿佛異世界的掉落物。線下賣不出，謝傳琴就開設(shè)了淘寶網(wǎng)店。她意外發(fā)現(xiàn)，一些姑娘買鞋子搭配的裙子，都特別漂亮，讓她想起了年輕時在電影里看到的貴族少女。

淑女的優(yōu)雅長裙讓謝傳琴念念不忘。/《戰(zhàn)爭與和平》劇照

“我20多歲時，妹妹已經(jīng)不幸去世了，我掙的錢不用再上交，算是經(jīng)濟獨立了。那會兒我去看電影，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戰(zhàn)爭與和平》。銀幕上的女主角去參加聚會，她穿的那身裙子就像是把窗簾扯下來做的，那一刻我就覺得，這種裙子好漂亮！但是在沒有網(wǎng)絡(luò)的年代，即使在上海這樣的大都市，街上也看不到有這種裙子賣，接觸洛麗塔后，我發(fā)現(xiàn)它就有那種我夢寐以求的古典美元素，立刻就愛上，當即買了兩三件，一穿就是十幾年。”

謝姐姐說，她對洛麗塔的喜愛很簡單，就是過去的生活太過單調(diào)了，年輕時有很多缺憾，“生活壓迫了我，但我沒有放棄，現(xiàn)在有經(jīng)濟能力和精力了，看見喜歡的就利落下手，我可是不管他人眼光的！”

謝姐姐的兒子也很支持媽媽穿小裙子。/受訪者提供

年紀最小的面同學，入坑經(jīng)歷就比較教科書了。老二次元，經(jīng)常出沒漫展，看見穿漂亮裙子的姐姐，心生憧憬，做***搞錢，漂亮裙子一條又一條，倉鼠囤貨般地積累了起來。我問她，你這算風格大變嗎？她說，隨著閱歷的增長，知識面的拓寬，到了一個階段，自然而然就能欣賞一些另類一點的審美。

我問，你有“想做公主”這樣的愿望嗎？她說，我喜歡Lo裙是因為它們的設(shè)計很美，而且價格相對于有突出設(shè)計感的地球人服裝更為友好。穿喜歡的東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心情愉快，不需要別人來把我捧成公主。

哦，還有，如果你以為洛麗塔只有可愛，就太小看Lo娘的想象力了。Lo裙可不只粉粉的花邊和蕾絲，有多少喜歡洛麗塔的人，就有多少種和Lo裙相輔相成的氣質(zhì)，各有各的美麗和犀利。

02

洛麗塔，年紀越大越優(yōu)雅

不只我一個地球人，在座的四位Lo娘，對洛麗塔的初印象都是可愛。

零零接觸洛麗塔時已經(jīng)是立派社會人，平時工作中都得梳好頭發(fā)打扮成大人模樣。一旦擰開“放飛自我”的開關(guān)，就想做最甜最花哨的。然而，隨著坑越鉆越深，年齡也悄悄增長，她發(fā)現(xiàn)典雅的設(shè)計其實更適合自己。

她說，洛麗塔是有多面性的，每個人穿出的氣質(zhì)都不同，不能只用表面的“可愛”來概括它。

目前國內(nèi)流行的洛麗塔風格大致分為“甜系”、“Cla系”和“哥特系”三大類。甜系的標志就是***鮮艷的顏色、重重蕾絲花邊包裹，穿上宛如大型洋娃娃，和大眾印象中的“可愛”最貼近。

一條標準的甜裙“漸變云”。/受訪者提供

Cla系的Cla是Classic古典的簡稱。如字面所言，這個風格的Lo裝更加優(yōu)雅沉穩(wěn)，色調(diào)簡約、著重裁剪，會借鑒歐洲古典服裝的設(shè)計，柄圖*裙面上的圖案會用到古典油畫和紋樣。

Cla系的裙裝更加知性優(yōu)雅。/受訪者提供

從甜系慢慢轉(zhuǎn)換到Cla系，也反映著女孩心態(tài)的成長。初試Lo裙時，西瓜覺得自己就應該可可愛愛的，用雙馬尾來配甜甜的小裙子。但年齡過了30，心理壓力隱隱有了。“雖然外人不太看得出來，但再穿很甜的裝束，我會有些底氣不足。現(xiàn)在我會向優(yōu)雅的風格靠近，選擇能穿到40歲也不違和的款式。”美的可能性太廣闊了，不希望被某一種樣板定義，是姑娘不假思索的共識。西瓜說，穿Lo裙最讓她開心的地方，并不是向別人表現(xiàn)出某種“可愛”，而是自信地活出自己的風格，讓自己心情舒暢，在無意間，也許也能給他人帶來一種美的享受。西瓜記得很深刻，有一次她穿著Lo裙去公園，有一個穿著樸素的小女孩羨慕地看著她，拉著媽媽的手，很委屈地說，媽媽我以后也要穿這樣的裙子。她感到一陣心酸，“因為我自己也有個女兒。我覺得把自己打扮漂亮，不僅僅是自己美、更開心了，它也能給人一種美好的憧憬和向往。洛麗塔是一個積極向上的東西，它讓人眼中閃光。”

現(xiàn)在的西瓜，更喜歡穿優(yōu)雅的長裙。/受訪者提供

在“成***性的優(yōu)雅”這個話題上，謝姐姐很有發(fā)言權(quán)。當我提問Lo裙和“可愛”的關(guān)聯(lián)時，她直接把格局打開，告訴我洛麗塔在她的世界里，其實和“可愛”是不太沾邊的。她喜歡Lo裙，是覺得優(yōu)雅的裙子能展示女性的美，也能表達女性對自我的認可。

“Lo裙穿到一定的境界后，可以很穩(wěn)重、很優(yōu)雅的，你不覺得嗎？”

謝姐姐剛?cè)肟勇妍愃r，也買可愛的甜系裙子來穿。那時她40歲，穿上感覺很不錯。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身材的變化，她發(fā)現(xiàn)素雅的長裙更適合她。“我沒有特地說一定要可愛、一定要優(yōu)雅或是莊重，我只是覺得Lo裙適合我這樣性格的人，我也只是穿著和自己性情相投的漂亮裙子。”

謝姐姐穿Lo裙已經(jīng)有十幾年了，這身在很多人看來過于奇葩的裝束，于她就是最普通、最日常的打扮。在院子里打理花草，去菜市場買菜，甚至在小區(qū)里跑步，她都會不假思索地穿上Lo裙。

謝姐姐穿Lo裙買菜。/央視網(wǎng)

她激動地說，每當穿上裙子，特別是配上裙撐，走起路來那個氣場，就四個字，高雅、飄逸：“從小到大我都很自信，但是在那個時刻，我更欣賞自己了，我覺得自己更美了，超級愉悅。”旁人的看法？完全不在乎的。經(jīng)歷了那么多坎坷，謝姐姐待人處事依然直爽活潑。即使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會面，她也用和好姐妹分享趣事的生動口吻告訴我們，人不一定要尋求別人的認可，為別人的眼光而活，要去走自己的路，根據(jù)自己的個性，認可自己，為自己而活。

“這就是我穿洛麗塔的理念。我覺得洛麗塔是很穩(wěn)重的，到了80歲，我還要繼續(xù)穿下去。”

穿Lo裙參加活動。/受訪者提供

03

Lo娘之間的友誼

全靠彩虹屁？

翻翻謝姐姐的朋友圈，會看到一些年輕姑娘穿漂亮裙子的照片，她在文案中毫不吝惜地贊美。偶爾在路上、公交上遇見打扮可愛的小姑娘，謝姐姐也會眨著星星眼一直看，心里怦怦地吶喊，好美好美。對她人的美毫無保留的稱贊和欣賞，是我在幾位Lo娘身上發(fā)現(xiàn)的共同閃光點。

關(guān)于Lo娘之間的“彩虹屁”，面同學和她的雙子姐姐零零有很多故事可講。雖說大學生和中學生是目前國內(nèi)洛麗塔的主要消費者，但面同學卻是個獨來獨往的Lo娘。勤勤懇懇輸出測評視頻的零零雖然有小幾萬粉絲，但熱鬧都是線上的，身邊的同齡人審美已經(jīng)定型，不再愿意嘗試新事物。她去參加Lo娘線下茶會，別人成雙成對，只有她形單影只。

作為不買吃虧的沖浪好手，面同學在某次搜測評時刷到了零零的視頻，發(fā)現(xiàn)這個姐姐的身高、三圍，甚至鞋碼都和自己高度重合，而且還在同一座城市。緣分到了這種程度，不奔現(xiàn)都說不過去。于是面同學主動聯(lián)系了零零，一番接觸下來，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審美也高度一致，甚至買過很多一模一樣的裙子。

在地球人的生活中，有道是“撞衫不可怕，誰丑誰尷尬”，但在面同學和零零所處的洛麗塔世界，穿一樣的衣服就像遇到了“世另我”，她們會約定穿著同款出門逛街，吃吃喝喝，就像雙胞胎一樣。

“雙子”出行，造型和配飾會有些許不同，但一看就是一伙的。/受訪者提供

零零說，每次在朋友圈發(fā)我倆的照片，我都要注明這是我的雙子妹妹。我一直渴望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有一個能交心的同好，沒想到我的雙子自己找上來了。

面同學說，零零的一言一行都特別可愛，生活上遇到有趣的事兒和我分享，表情還特生動。她帶我發(fā)現(xiàn)了成都最好吃的糖油果子，大半夜請我吃蛋烘糕，還給我寄甜皮鴨。她的手工特別厲害，每次她把手做的小飾品寄到我寢室，我比收到小裙子還快樂。我的室友們都知道，我有個很厲害的姐姐。

零零送給面同學的手工做耳夾。/受訪者提供

在零零的頻道里，有幾期雙子探店的吃喝玩樂視頻，沒有什么抓馬，但我看得很感動。這是兩個閃閃發(fā)光的女孩子，她們會忍不住稱贊對方今天很美、會手挽著手在人群中自信地昂首走過、會傻笑、會依依不舍地約定下次再見。

“今天天氣好，或是今天起早了，都是我們見面的由頭！”/@零乘琳

面同學表示，她對零零的所有稱贊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這很重要。在洛麗塔樹洞里，面同學有時會看到女孩子為年紀和容貌感到焦慮，擔心自己在朋友、同學、對象的眼中顯得很奇怪，甚至害怕其他Lo娘對自己指指點點。最近印象深刻的一則，po主說自己24歲就是老Lo娘了，擔心男友不接受。

她覺得很氣憤，明明靠自己的能力追求喜愛的東西是天經(jīng)地義的，為什么要被他人的審視禁錮？她想，如果有人能在現(xiàn)實生活中告訴女孩，你很美，她也許就能挺起胸膛，繼續(xù)活出自己了。

面同學的慷慨發(fā)言。/@面。

“我希望能多夸夸自己的朋友，發(fā)現(xiàn)了美好的東西，就把夸獎大膽說出口。雖然看似簡單，但也是一種真情實感的girlshelpgirls！”。

04

Lo娘也會長大成為更優(yōu)雅的Lo娘這個夏天，面同學就要從大學畢業(yè)了。她的愛好其實很多，早早就將一些興趣技能變現(xiàn)，買裙子的錢都是自己掙來的。她想告訴年齡更小一些的孩子，在自己沒有經(jīng)濟自主之前，不要為了追求某些潮流而花大錢，犧牲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趁著年輕多探索，同時也保持警惕，當你有能力完全自主地去追求所愛時，那才是最快樂的。今年35歲的西瓜，坦言自己也有些年齡焦慮。但看到謝姐姐的故事，她很欣賞，也很受鼓舞。為自己而活、坦誠地取悅自我，在任何年齡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零零做洛麗塔up主快三年了，在裙子的穿搭審美上還在不斷琢磨創(chuàng)新。除了鉆研標準Lo裙的妝造，她也會用古著做一些別出心裁的日常搭配。她說：“我希望未來有更多適合不同年齡段和身材、能夠日常穿著的Lo裙被設(shè)計出來，我和面同學就可以一直穿下去，優(yōu)雅到老。”

零零在嘗試的古著混搭。/受訪者提供

因為特立獨行和坦率自信收獲了一***關(guān)注度的謝姐姐，還是那么爽直可愛，但她確實有兩點遺憾，一是沒有專門為年齡較大的Lo娘設(shè)計的裙子；二是自己依然是那個年齡最大的Lo娘，沒有同齡的伙伴。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工作的操勞，謝姐姐的身材不再似從前那般纖細，而很少有品牌方會推出加大碼的裙子，現(xiàn)有的少數(shù)，也多以甜美風為主。她的很多裙子都是定制的，在設(shè)計上的選擇面較少。謝姐姐說，現(xiàn)在很多品牌熱衷于拓展受眾年齡下限，但實際上，30歲以上的姑娘也想穿洛麗塔，她們閱歷更多，能展現(xiàn)出更多樣的美。同時，這個群體能更理性，也更投入地滋養(yǎng)這份愛好。“你看那些電影里的歐洲老婦人，年紀越大，越顯得優(yōu)雅，我多希望自己到80歲，也有能體現(xiàn)80歲優(yōu)雅的裙子可穿。”

“優(yōu)雅到老”。/《唐頓莊園》劇照

至于同伴，在聽到面同學和零零的故事后，我們的中年少女藏不住自己的羨慕。她說，一個人用自信心去完成愛好，也很愉快，但是兩個人在一起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快樂。兩個人穿著一樣的Lo裙，約著去喝個咖啡，去逛逛街，對自己也是種賞賜啊。當我一個人穿Lo裙出門，偶爾有個大叔掉過頭來看我時，我就覺得，哎呀，如果有兩個人，那我是不是會更快樂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