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央行發布公告稱,為了提升金融機構外匯資金運用能力,自2022年9月15日起,下調金融機構外匯存款準備金率2個百分點,即外匯存款準備金率由現行8%下調至6%。
這是今年以來央行第二次下調外匯存款準備金率。今年4月底,央行曾宣布人民銀行自5月15日起下調金融機構外匯存款準備金率1個百分點至8%。
民生銀行首席經濟學家溫彬表示,下調金融機構外匯存款準備金率,意味著境內金融機構為外匯存款繳存的準備金減少,有助于增加市場上美元流動性,并提升金融機構外匯資金運用能力,有利于人民幣匯率的穩定。
近期外匯波動成下調主要因素
央行此次下調外匯存款準備金率,多位市場人士指出,主要是與近日人民幣匯率波動有關。而下調外匯存款準備金率,會增加在岸市場美元流動性,在現匯市場供求平衡上緩解人民幣對美元的貶值壓力。
“當前人民幣匯價迫近7.0關鍵點位,央行正在適度加大調控力度,增加匯率波動摩擦力?!睎|方金誠首席宏觀分析師王青表示。
9月5日截至記者截稿,在岸人民幣兌美元收報6.9366,較上一交易日跌338個基點,續創2020年8月以來新低。自8月15日央行下調中期借款便利(MLF)利率以來,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已跌2017個基點,跌幅達2.9%。
溫彬表示,當前受美聯儲加速收緊貨幣政策影響,美元指數一度突破110關口,引發人民幣對美元被動性貶值。央行此舉向市場釋放積極信號,有利于穩定人民幣匯率預期,避免出現非理性超調。
植信投資研究院高級研究員常冉表示,對比上次下調1%,此次下調2%幅度有所增大,但釋放規模較合理。4月美聯儲剛開啟加息,且首次加息25BP幅度較小,美元指數對人民幣匯率走勢的影響程度較為有限。但當前,美聯儲已累計加息225BP,美元保持強勢,對人民幣匯率形成較大壓力,外匯存款準備金率的調整力度也應相應提升。8月金融機構的外匯存款余額較4月減少963億美元,外匯存款準備金率的基數下降,2%的比重釋放的美元流動性規模較為合理。
光大銀行金融市場部宏觀研究員周茂華亦認為,為避免人民幣外匯市場出現非理性波動,干擾市場資源正常配置,央行通過調降外匯存款準備率,一方面,通過釋放銀行體系的外匯流動性,增加市場外匯供給,促進市場平衡;另一方面,央行向市場釋放穩的信號,有助于穩定市場預期,避免外匯市場非理性波動。
下調2個百分點意味著釋放191億美元
據常冉計算,下調外匯存款準備金率最直接的效果是增加了商業銀行可用外匯資金額度,從而增加市場上外匯的供給。2022年7月末,外匯存款余額9537億美元,本次將外匯存款準備金率下調2個百分點,意味向市場釋放約191億美元的外匯流動性,針對當前人民幣在外匯市場供大于求的狀況進行適當反向調節,有助于壓降人民幣近期的貶值態勢。
相較于上次下調外匯存款準備金率,此次下調力度更大。但王青認為,這輪人民幣貶值主要由美元指數大幅上行觸發,三大人民幣匯率指數運行穩健。這意味著接下來監管層匯市調控力度將比較溫和,不會對特定點位過度關注,人民幣匯價將隨美元指數反向波動。
“這也意味著本次措施或會帶動人民幣對美元匯價短期反彈,但在美元升值方向下,不會扭轉貶值態勢,這也不是政策目標?!蓖跚啾硎?。
常冉表示,下調外匯存款準備金率有助于降低人民幣匯率的貶值預期,意在釋放政策信號以進行匯率預期管理。此次調降向單邊押注人民幣貶值的參與者釋放清晰的政策信號,表明當局會采取相應舉措,保持人民幣匯率基本穩定。
除了調節外匯存款準備金率之外,我國應對匯率非理性波動的工具還有哪些?
常冉表示,在調節人民幣過度升貶值的問題上,我國具備較充裕的管理工具,如外匯存款準備金率、外匯風險準備金率、逆周期因子和外匯掉期交易等。
周茂華亦指出,我國實行的有關的匯率制度,在外匯市場出現非理性波動時,央行管理匯率市場化工具很多,結合以往經驗看,除了外匯存款準備金率,還有之前用過的逆周期因子,調節遠期售匯業務的外匯風險準備金率、調高人民幣拆息,鼓勵外商投資等。
未來人民幣匯率仍將保持雙向波動
“美聯儲不斷釋放鷹派信號,市場對美聯儲激進加息預期升溫,加之近日歐洲能源危機升級,市場對歐洲經濟前景預期更趨悲觀,推動美元短期強勁反彈,導致人民幣等非美貨幣集體走弱。”周茂華告訴新京報記者,而從人民幣對一籃子貨幣指數仍處于100以上,反映人民幣仍屬于強勢貨幣。
對于人民幣匯率的下一步走勢,周茂華認為,短期強勢美元對人民幣仍有一定壓力,但預計人民幣有望在均衡水平附近運行,雙向波動常態化。國內散點疫情可控,保供穩價、紓困助企和穩增長政策支持,國內經濟穩步恢復,這是全球最大確定性。同時,我國供應鏈產業鏈恢復暢通,外貿結構優化,外貿企業提質增效,外貿韌性足,人民幣資產長期配置價值凸顯,國際收支將保持基本平衡,人民幣匯率彈性也已顯著增強。
王青亦認為,下一步人民幣對美元貶值幅度會趨于溫和,一籃子貨幣指數將延續偏強走勢。在國內經濟整體處于修復態勢,我國國際收支將保持較大幅度順差的背景下,人民幣貶值預期很難有效聚集。這意味著年內匯率因素不會對宏觀政策靈活調整形成實質性掣肘。
新京報貝殼財經記者姜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