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孤單

不妨抬頭看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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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李月亮

01

刷朋友圈，忽然看到同學(xué)小麥發(fā)了一條：

“老媽昨晚走了。到死也沒看過大海。”

我心里一驚，也一酸，趕緊發(fā)私信安慰她。

幾天后，她撥了語音通話過來，說，老媽本來身體挺好，誰知那天看著看著電視，忽然就發(fā)了心臟病，哥哥去超市回來，就見她一個人倒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沒呼吸了。

“我怎么也沒想到，媽媽居然說走就走了，”小麥帶了哭腔，“一輩子也沒享過什么福。我以前總覺得日子長著呢，不著急。說了很多次帶她出去玩玩，坐飛機，看大海，她也一直盼著，可是，到死也沒看過大海什么樣……我真是越想越難受，簡直不能原諒自己。”

我懂小麥的難過。

父母離世，悲痛在所難免。但比這悲痛更揪心、更讓人無法釋懷的，是那些永遠彌補不了的遺憾。

是我們該回報的，還沒回報。

是他們該得到的，還沒得到。

是這生養(yǎng)之恩，我們此生再也沒機會報答。

02

賈玲有次說，以前她家窮，19歲那年，她爸開拖拉機拉稻草，稻草有兩米多高，她媽坐上面壓著，只有五分鐘的路程，結(jié)果媽媽掉了下來，當(dāng)場去世。

特別突然。

賈玲說，她媽特想要一個冰箱，一直也沒用上。想要一件皮大衣，賈玲給買了，結(jié)果買小了，她拿回去換，可是還沒換回來，媽媽就去世了，到死也沒穿上。

這些事都是賈玲心里的死結(jié)，她說：母親去世后，即便我上了春晚，我能嫁得很好，我再怎么怎么樣，我都始終很難開心起來。晚上躺在床上就會想，我媽不知道。

是啊。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這件事，放誰身上，都挺難過去的。

偏偏人世無常，老天要把誰帶走，從來不會提前打招呼。

我們總以為來得及，可是有時忽然之間就來不及。

可能媽媽出去干個活，就沒再回來。

可能你去個超市，回來老媽就沒了。

你找誰說理去。

只是事兒沒出在自己身上，我們往往就意識不到。總覺得人嘛，總要活到八九十歲，所以不著急。

而且人年輕時，總覺得事業(yè)重要，一城一池都不想失，想投上所有精力拼一個美好未來。

可惜前程似錦沒做到，倒是一直前程四緊——手頭緊，時間緊，衣服緊，眉頭緊。

越“緊”越想好好拼，想拼出人樣來再好好盡孝。

結(jié)果最后，老爸老媽不等了。

給你的心留一個大洞，再也填不滿。

03

小孩總喜歡跟父母說：等我有出息，一定好好孝順你。

其實很多大人也是這么想。

這想法，真的很傻。

第一，好好愛父母這件事，真不需要多么有出息。第二，很可能，老爸老媽等不到你的出頭之日。第三，等你有出息了，會更沒時間盡孝。

華為總裁任正非說，他家兄妹七人，他是老大，特別知道家里貧苦，媽媽不易——她經(jīng)常在月底到鄰里去借兩三塊錢度饑荒，很多時候走了幾家也借不到。

任正非一直想著好好孝順老媽。但是他創(chuàng)辦華為時條件艱苦，沒條件照顧父母。等華為有了規(guī)模，他又太忙，沒時間照顧父母。

他每年也去看看媽媽，但總是一下飛機就給辦事處接走了，說這個客戶很重要，要拜見一下，那個客戶很重要，要陪他們吃頓飯，忙來忙去，忙到上飛機時回家取行李，與父母匆匆一別。媽媽盼星星盼月亮，盼盼嘮嘮家常，卻一次次落空。

后來有一年，他和老媽約好，春節(jié)不工作，哪兒也不去，就和幾個弟妹陪媽媽到海南過年，痛痛快快聊一聊。

他說：“我是徹底想明白了，要陪陪媽媽，我這一生還沒好好陪過她。”

沒想到約好之后，任正非出國訪問。結(jié)果在昆明的母親買菜時遭遇車禍。因為身上沒帶任何證件，只裝了十幾塊錢，被當(dāng)作無名氏送到醫(yī)院，搶救不及時，不幸過世。

任正非得知母親車禍時正在伊朗，他心急如焚，立刻往回趕。因為沒有直達昆明的航班，多次轉(zhuǎn)機，在巴林又遇雷雨，前后耽擱近9個小時，到曼谷時又延誤了10分鐘，沒有趕上最快一班回昆明的飛機。

等任正非火急火燎回到昆明，母親已撒手塵寰。

后來多年，他一直為此自責(zé)，“痛苦悔恨，難以形容。”

同樣自責(zé)的，還有格力總裁董明珠。

魯豫有次問董明珠，人生最大的遺憾是什么。

董明珠脫口說：沒有陪媽媽。

她說，平時就很少和媽媽在一起，“有年媽媽摔壞了腿，我完全可以請假守上三五天，但我沒有，就覺得要工作。”

“當(dāng)時我媽在***，我現(xiàn)在就想，就在***待兩天，讓媽媽和我一起住，多好。但當(dāng)時心里老想著工作，想著趕緊把她安排好，然后趕緊去找客戶聊業(yè)務(wù)。后來想這些事，才叫后悔。”

“現(xiàn)在想真的愧對媽媽。”

前幾天一次會議，董明珠說起媽媽，還是哽咽落淚，說：“我經(jīng)常哭，后悔沒對媽媽盡孝……我對媽媽是欠缺得最多了！”

所以啊，盡孝真的要趁早。

真別總想著等我有錢了，等我不忙了，等我事業(yè)穩(wěn)定了，等我飛黃騰達了……

因為你可能一直沒錢，有錢了也會很忙。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做到有錢有閑事業(yè)穩(wěn)定。

而老爸老媽，等不起。

?04

前幾天，網(wǎng)上流行一組小視頻：“忽然回家，看爸媽的反應(yīng)”。

你以為父母想要你大富大貴飛黃騰達嗎？

他們只要看到你，就開心得要命了。

尤其是那些年長的老人，他們內(nèi)心孤獨，世界封閉，生活圈子越來越小。

他們最大的盼望，很可能就是兒女回家。

他們嘴上說著“忙你的工作吧”“你管好自己就行”“我都好著呢”。

其實，他們并沒有自己說的那么好。他們很孤獨，在眼巴巴地盼你回家。

05

有個知乎網(wǎng)友說，父親走后，我曾無數(shù)次想，應(yīng)該在他退休后陪他下下棋，散散步，養(yǎng)養(yǎng)花鳥，看看新聞……但那時的我滿腦子都是打游戲、談戀愛，很少顧及父親，等到一回神，他早已遠去，一切都無可挽回……

是啊，很多事，當(dāng)時疏忽粗糙不在意，待日后再后悔又無可彌補，才最折磨。

所以，趁父母安在，好好愛他們吧。

要知道他們已經(jīng)老了，生命開始倒計時，來日并不方長。

多回家陪陪他們，和他們說說話。很多事別覺得說了沒用，他們愛聽，就是有用。多帶他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身體好的，走遠一點。身體不好，小區(qū)旁邊的公園也行。多關(guān)注他們健康，提醒他們及時查體，生病要去正規(guī)醫(yī)院。盡量順著他們心意，哪怕不太對。因為他們都習(xí)慣了。教教他們用手機，有朋友圈的話，記得點贊評論。看到好東西或者新鮮東西，給他們買點。因為他們生活越來越窄，很多東西接觸不到了。

人有生老病死，父母總有一天會先我們而去。

那一天會是哪一天？我們無法預(yù)測也無法改變。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他們過得好一點。

這一場人世，父母是給我們最多的人。

希望他們?nèi)松暮蟀氤蹋阋恢倍疾蝗毕Ｋ麄兠肯肫鹉悖睦锒际菨M足，覺得這個孩子，沒白生，沒白疼。

而你在他們離開后，無論何時回想，心里都只有愛和懷念，沒有遺憾。

作/者:李月亮。高人氣專欄作家，新女性主義者，扎實寫字的手藝人。以理性和智慧陪萬千女性成長。新書《婚戀心理學(xué)：愛過你不如愛著你》熱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