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馮鞏在家里“交權”了。
這還得從前一年,妻子艾慧在家里“裝病”說起。
馮鞏的妻子,長期在中國唱片公司工作。
上一年,快60歲的艾慧從崗位上下來了。
想想時間真快,三十年前,她為了丈夫的事業,兩個人從天津來到了北京。
那時候剛結婚,不要說婚紗和婚宴,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小兩口就在文工團里的排練廳里住著。
白天把行李鋪蓋卷把卷把,晚上再鋪開,擋上一道簾子,就是倆人的“家”。
時光如夢,一轉眼自己都到退休的年紀了。
她突然覺得無所事事,只能靠著種種花草來打發時間。
倒是馮鞏,每天還是那般忙碌,甚至有時候出了家門,
一周甚至一個多月都不回來。
艾慧非常羨慕丈夫,甚至是嫉妒他還能繼續忙碌。
一著急,她的血壓反倒一點點上來了。
有時候頭暈目眩,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夏天的一個早上,她起床想澆澆花,居然暈倒了。
那時候馮鞏正好在家,他暫時放下手頭的工作,在家里陪著妻子。
有人照顧自己,每天按時吃藥量血壓,重要的是能和人說說話,
艾慧的狀態很快就好轉了。
馮鞏也沒把這事放心上,畢竟年紀大了都容易血壓高,只要注意飲食休息,
按時地調理吃藥,就能把血壓控制在正常狀態。
他跟妻子交代好了之后,又投入到了往常的忙碌中。
艾慧原本想跟丈夫說說,看能不能多陪陪自己。
但是看著丈夫對工作焦急的狀態,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丈夫忙,開始創業的兒子馮開誠更是忙得四腳朝天。
有時候,只有周末才能看到兒子的身影。
即便孩子在家,也是忙著處理各種事,跟她坐下來好好聊天的時間屈指可數。
她實在太無聊了,只能讓自己長時間埋在廚房里。
憋悶久了,就出門坐公交車玩。
從朝陽坐到海淀,再從海淀坐回去,幾個來回下來,一天也就過去了。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的時間,好不容易到了冬天,總算是把丈夫盼回來了。
那時候馮鞏剛從外地拍戲回來,艾慧忙著給他展示這幾個月來新學的幾道菜。
吃著不錯,馮鞏夸贊了艾慧,不過他接著又說:“之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能干呢?”
“你還說,我這是在家憋悶出的本事,要不是在家閑著,你也吃不著啊。”
艾慧話里有話,實際上是想引起丈夫的注意。
無奈馮鞏沒放在心上,在家里剛呆了幾天,就又要準備到外地演出的事情了。
“***都沒坐熱,怎么又要出去,就不能在家多呆幾天?”
聽著妻子的抱怨,馮鞏還是粗線條的狀態:“都從小兩口變老兩口了,還有啥可膩的。”
看著丈夫出門的身影,她恨不得上前幾錐子把他扎醒。
一晃又是一個多月,年底元旦前后,馮鞏更忙了。
他事前幾天就告訴了妻子,可能要到四川演出去。
這次艾慧終于爆發了:“忙!天天忙!家是***嗎?總是來去匆匆的。”
聽著妻子的抱怨,馮鞏沉默不語。
艾慧心說這可不行,必須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她偷偷地關注丈夫的行程,待要走的那天,
艾慧捂著肚子突然在床上打滾兒。
馮鞏就趕緊詢問怎么了?
“胃疼了有幾天了,你要不先陪我去醫院查查吧。”艾慧趁機說道。
馮鞏趕緊陪著妻子去了醫院,就連在公司的兒子也被叫了回來。
在醫院里忙著陪妻子做檢查,演出的事也就忘到腦后了。
折騰了一天的時間,啥事也沒有,他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誰知兒子在一旁偷偷告訴父親:“我媽應該是裝的,她就想我們都在家。”
聽聞此,馮鞏黑臉了,回家就問艾慧是不是這么回事。
艾慧倒是說了實話,不過樣子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彼時的馮鞏有些哭笑不得,他還在忙碌,不懂得妻子退休后的心態。
裝病風波過去后,馮鞏的日常安排還是滿滿當當的。
艾慧也看明白了,這些小打小鬧根本不能把丈夫鎖在家里,
求人不如求自己,她索性不再跟丈夫訴苦,開始找一幫退休的姐妹“玩耍”。
有時候是在自己家里,有時候是在別人家里,幾個人搓麻將殺得昏天黑地。
你還別說,雖然偶爾通宵搓牌熬得頭昏腦脹,但內心的無聊不見蹤影了。
眼看這辦法有效,她干脆“變本加厲”。
之后馮鞏回家,有一兩次發現鍋灶都是涼的,打***也找不到她又去了誰家。
那時他還在心里嘀咕,前一段時間不還在家研究菜譜嘛,
怎么這么快的功夫,就從模范妻子變“后進生”了?
他不知道的變化還多著呢,有一次大半夜的,艾慧一個人在網上瞎逛。
一個網友還問她,是不是跟丈夫離婚了?
這話讓艾慧有些摸不著頭腦,誰知網友進一步跟她說,
要是沒離婚,現在這個點怎么還會上網呢?
這話說的,讓她的心里感覺哇涼哇涼的。
更可怕的是,原本她就有血壓高的毛病,
幾個月下來通宵達旦地搓麻將,作息和吃飯不規律,很快血壓又變得不穩定了。
不過這一次,她賭氣沒告訴丈夫。
后來,還是兒子發現了情況,之后又告訴了父親。
“你是自作自受,老了老了,就不能作息規律點兒嘛,何必熬夜打麻將?”
聽著丈夫的數落,艾慧也不甘示弱。
“每天家里就我一人,不打麻將,你讓***嘛?”
眼看老兩口要掐起來,兒子趕緊勸解。
先是裝病,后來又熬夜打麻將,馮鞏覺得,妻子越老反倒越矯情了。
想當初和妻子在文工團里打地鋪,沒地方做飯,
兩個人天天在單位的食堂里湊合。
那時候可以說是要什么沒什么,但兩個人整天也是樂呵呵的。
孩子出生那年,正趕上自己在上海演出,根本離不了場。
等演出完畢趕回北京,妻子在醫院里已經生了。
有了孩子,這家里多出的負擔,又都壓在了妻子那頭。
她不是家庭主婦,每天下班回來,既得看孩子,還得捎帶手洗衣服做飯。
可那時候,也不見她有什么抱怨的。
現在生活好了,而且每天有大把的閑暇時間,她怎么反倒“作”上了呢?
馮鞏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認定,是妻子越老越矯情了,純粹是沒事找事。
而艾慧這一邊,面對丈夫不理解自己,她也愈發變得敏感起來。
兩個人好不容易在家,有事她借題發揮,沒事也要制造點事情才覺得舒坦。
甚至有時候馮鞏在屋里走動的聲音大了,也被她指責成丈夫向自己***。
不知不覺間,又到了秋天。
一天,他在家里稱體重,一看長了半斤肉。
他于是也招呼妻子過去稱稱,誰知艾慧居然長了足足八斤肉。
馮鞏不禁說道:“你天天血壓高,身體胖了能不高嘛,得減肥了。”
他這話原本就是想讓妻子控制體重,進而能控制血壓,不料卻捅了“馬蜂窩”。
艾慧不依不饒,非說他是嫌棄自己胖了,嫌棄自己老了。
直到把馮鞏這句話無限上綱上線成“鐵案”,看著丈夫求饒賠禮,她才罷休。
馮鞏在心里不禁暗自哀嘆,被她逮住理兒可就活不了了。
直到有一天,艾慧吃完晚飯正好出去了,他一個人在家翻箱倒柜,
在抽屜里看到了一大堆公交車票。
等妻子回來,他不禁問道,家里有車,怎么還冒出這么多車票?
這話剛出口,艾慧就又收不住話匣子了。
家里沒人,麻將有時也打煩了,就出去坐公交車。
一天幾趟下來,無聊的日子也就熬過去了。
這一次,輪到馮鞏啞口無言了。
他根本想不到,妻子退休一年多了,每天的日子居然是這么過的。
直到此時,馮鞏才想起這段日子的諸多事情。
自己和孩子確實都忙,而且也沒顧及到妻子的感受。
于是,他鄭重地向妻子道了歉,并且表示,以后絕對會讓妻子的生活重新充實起來。
馮鞏說到做到,幾天之后,他當著妻子和兒子的面宣布:
“今天開始,就是家里的CEO。”
他已經跟兒子商量好了,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還要把一部分的精力抽出來放在家里。
從那之后,他不會再忙得經常不著家,兒子也不會每周只回來一次。
更重要的是,家里有什么事情,父子倆都主動交給她去辦。
這樣一來,重新忙碌起來的艾慧,就不會再無聊了。
尤其是,她又成了丈夫的“專職司機”。
年輕的時候,馮鞏因為有演出和應酬,很多時候顧不上自己開車。
妻子后來索性去學了車,出門接送,常常是她代勞。
每年春晚直播的時候,丈夫前半夜都在臺里,
艾慧就開著車,等在中央電視臺的門外。
由于馮鞏的母親還住在老家天津,年三十兒的晚會一結束,
妻子就開車帶著丈夫,從北京返回天津。
有時候為了節省時間,當天出門的時候,就早早把要帶回去的禮物裝在車里了。
如今妻子退休了,相比于過去時間更充足,
從那之后,馮鞏在市里有什么活動,都是艾慧來開車了。
感到自己被家里人重新需要,艾慧的心里很滿足。
轉過年來,兒子已經三十出頭。
妻子又給兒子下了命令:必須得盡快把媳婦帶回來。
馮鞏跟妻子開玩笑,你是嫌自己的權力不大,管的人少啊。
轉瞬之間,馮鞏自己也到了花甲之年。
當時,賈玲等幾個徒弟張羅著,想給師傅過個生日。
馮鞏不同意,過生日像折壽。
他提前告訴徒弟,不用張羅,有師母陪著吃碗長壽面就挺好。
當年生日,艾慧親自下廚給他做的手搟面。
吃著面,馮鞏有些動情。
結婚39年,想想欠著妻子的是最多。
“如果真有下輩子,我做女人照顧你。”
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了印記,
而馮鞏和妻子的老年生活,剛剛開始。
文|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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